2012年10月13日 星期六

中秋節,Barrio Providencia



上禮拜日中秋節,智利的華僑聯誼會舉行了慶祝中秋的活動,邀請了代表處的官員一同前往,代表處的官員也熱情地邀請我們交換生一同參與。

由於前一天聚餐的時候很多交換學生都表示會去,聽到會有月餅等小點心,嘴饞的我也就厚臉皮的跑去了。

沒想到到了現場只有我一個交換生,其他人都是生面孔,這些僑胞應該都在心裡納悶這傢伙是哪來的貪吃鬼T^T



聚會現場,每家準備一道菜的Pot luck party是個充滿家鄉味的好地方啊!



有傳統台味的炒麵,炒米粉,滷蛋,茶葉蛋,醉雞,香腸(這超好吃) ,南瓜糕,還有日式的握壽司,左上角是紅豆碰(可能因為這兒找不到綠豆)。全部都是華僑媽媽們親手做的!

這一盤真的無敵幸福的啊!!!特別是香腸,醉雞和茶葉蛋,自己做不出來餐館又沒在賣。

因為每一道菜都可以勾起濃濃的鄉(ㄕˊ)愁(ㄩˋ),不小心就吃太飽,因此我決定走路回家(其實本來就打算要走路回家,因為之前搭公車注意到這附近有不少美麗的建築)!



當天一共走了6.9公里,出發前用想的覺得可能會很遠,隨時準備改搭地鐵落跑XD,不過一路上有太多有趣的事物陪著我,最後輕鬆地走到家,哈,突然覺得聖地牙哥好小(就跟我開始騎腳踏車逛台北之後覺得台北好小一樣)!


剛開始走沒多久相機就從口袋裡被一棟可愛的磚造建築吸引出來。那是一棟有著德式風格木窗,一樓的磚造外牆卻分別漆上綠,藍,桃紅,灰等顏色,擁有彩色外牆的建築似乎是南美的特色,不知道這跟印加帝國的彩虹旗有什麼關聯嗎?。



南美人真的很喜歡彩色的房子!來智利之前只知道阿根廷有個充滿彩色房子的港口,一直喊著要去看,不過現在好像已經在智利看膩了XD


因為位於板塊交界處,在智利地震也是見怪不怪。所以他們的建築物普遍都不高,而且受到歐洲人的影響,幾乎每間房子都有大大的窗戶,好似人們都需要靠光合作用維生。但這樣的建築卻異常地對我的胃口。





小時候很喜歡家裡的一個陶瓷擺飾,是一棟歐式的磚造房子,房子的外圍爬滿了藤蔓,還有個小小的花園和石頭階梯。我特別喜愛歲月的痕跡和自然和諧相處着,就像宮崎駿電影裡頭的那些房子,舊得好像隨時都會有小精靈出沒一樣。因此每每經過溫州街一帶,看到那些從日據時代遺留下來的老舊宿舍,就好希望可以住在那兒一日也好,或許是個台北陰森的雨天,雨水滴滴答答地從屋瓦之間滴落,昏黃老舊的吊燈隨著交流電忽亮忽暗,台北的雨天將塌塌米燻出了一股霉味,推開木頭拉門就可以看見彷彿森林的庭院,夜晚,領角梟在樹上嗚嗚地叫著,一隻貓瞪大了眼從圍牆上經過。

然後走著走著就遇見了八十分的屋子,沒有充滿植物的庭院扣了十分,沒有貓頭鷹和貓扣十分,沒有流連忘返不願離去的鬼魂再扣十分,不過.....正在開花的紫藤加十分!(哈利波特化)


總覺得這邊的紫藤好像比較早開,台灣的紫藤大概都是四月初正在跟期中考奮鬥的時候盛開,以至於每年都喊著要去紫藤廬賞花卻每年都在臨時抱佛腳中度過。但轉了個彎,在半個地球外,在北半球不對的時間裡,遇見了朝思暮想的紫藤花。







在另外一棟房子的外牆更近距離的接近的紫藤,紫藤真的還蠻美的,從淺到深漸層的紫,再加上一次盛開的霸氣,足以讓他在早春輕鬆地吸引人類的目光。




東區的房子普遍比較漂亮,果然是比較有錢(中產階級或中高階級)的人住的地方,雖然一樣會有白目小屁孩在牆上亂噴字,但這裡的人比較有能力塗掉那些醜陋的塗鴉(而我住的市中心就沒什麼人有心要處理那些噴字了,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小屁孩密度比較高),也有能力去維護那些留傳下來的美麗。





才剛走到Vicuña Makena,就開始尋找在公車上吸住我目光的消防隊,有著復古的可愛的建築,透明的玻璃拉門將像模型車一樣有圓滑可愛的外型和紅白配色的消防車分享給所有經過的人們。指示前面那個拉門竟還是人力開關的,不禁疑惑這樣出勤不會來不及嗎?






不久後遇見一棟融合了各種風格的建築,有偷偷模仿印加人的石工:不規則切割,卻又堆疊的很整齊的外牆。受到回教影響的拱門。屋頂又放了幾隻彷彿巴黎聖母院般的怪獸。然後門口再擺了一尊像是復活島石像的木雕。該說他完美的結合了歐洲和原住民文化呢?(很顯然是錯的,因為這裡的原住民是印加人,哈!),還是該說他是個文化大雜燴?

雖然如此我還是很愛他,特別是屋頂上那隻彷彿在吃自己腳趾的怪獸,不知為何就有莫名的喜感,可以讓人打從心底開懷地大笑。










剛到聖地牙哥的時後還很疑惑為什麼沒看到什麼教堂,不是個天主教國家嗎?沒想到他們有很多教堂根本深藏不漏,隱身於平凡的街景之中(可能隨便一間平房都可以當教堂,要不是看到門上的聖母海報根本不會曉得),而這棟教堂可以說是少數符合我對教堂想像的教堂了(好拗口,哈),尖尖的屋頂上方插着十字架,仔細一看上方還飄著兩條雲氣,彷彿十字架正在發功似的。聖母像背後的牆上還有個大大的彩繪玻璃,雖然不是個精緻雄偉的大教堂,但想象中該有的元素也是一個都不少了。




之後還經過一個白牆黑瓦,庭院裡種著高高的棕梠樹的房子。原本以為是哪個有錢人家的豪宅,沒想到竟然是一所大學,會不會太過分了一點,吼!!!!





Plaza Italia是個有花草銅像的圓環,表面上看起來和一般圓環沒什麼兩樣,但實際上他是聖地牙哥地政的起點,所有的門牌號碼以這裡為中心開始擴張,有沒有頓時厲害一千倍的感覺!這裡也是遊行抗議的選擇之一,偏偏是個交通要道,所以只要有抗議幾乎必塞車,最慘的是他是從學校回家必經的路。




聖地牙哥市被一條叫做Mapocho的河穿過,會被喚作這個名字是因為智利最大的原住民族就叫做Mapuche,就好像凱達格蘭大道一樣(?)。沿著這條Mapocho有聖地牙哥的森林公園,只是這個森林公園兩旁被道路包圍,一點森林的感覺都沒有。


森林公園一如其它的綠地,有著許多不知來由的雕塑作品(其實應該是因為我對西方文學不太熟稔的緣故)和噴水池。雖然是個不多雨的國家,但他們很注重和環境的關係,噴水池是個很常出現的角色!




Ruben Dario (曾經在西班牙文學課念過他的詩的一位詩人)的詩句和雕像。



森林公園的盡頭,有兩個當代美術館,一個是Museo de Bella Artes,另外一個是Academia de Bella Artes。平常需要購買500pesos(~30 NTD)才能進去參觀,但每到星期天就是自由捐獻(也就是可以免費的意思XD)。裡面有一些雕塑作品,還有更多是沒慧根看不懂的當代藝術作品。









*碎碎念:

欸,我一直很努力不要貼貼照片寫寫流水帳就算了,可是國文能力好像退化許多以致於很多時候都會詞窮不知道改寫些什麼才好。而諾大的篇幅拖了許久就會讓人更沒動力去完成它。這之間好難取捨啊!!!!

2012年10月9日 星期二

等待

來南美洲(其實目前也只有到過智利而已)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等待。

辦居留證要排隊(不知道為什麼就不給號碼牌,連去肉店買肉都要抽號碼牌了耶!),去銀行要排隊(一樣沒有號碼牌),超市結帳要排隊,和當地人一同出遊更是少不了等待。

文化課的教授自嘲,在智利的ahora(現在)有很多種定義,可以是當下,或許是十分鐘後,也可能是一小時後,甚至是明天。

不過等待的時候絕對不是放空(但也不會拿來做正事就是了),通常都是觀察周遭的人們,然後開始為他們編故事。

今天去補辦居留證的時候排我前面的是一個法國人,穿著有點休閒的連帽西裝棉外,麻灰色的毛衣裡頭是棕色格紋襯衫,背著低調的黑色帆布電腦包,戴著粗框眼鏡,有著深棕色細捲髮的頭隨著手上橘色iPod Nano播送出的音浪,含蓄地點着。

開始想像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交換學生嗎?但都學期中了,除非像我一樣粗心的丟了皮夾,才會在寒冷的禮拜一上午,擠在拿著工作簽證的秘魯人波利維亞人哥倫比亞人多明尼加人中群,等著他的居留證。是來工作的嗎?那他的工作又是什麼呢?如此休閒的穿著,內斂的氣息,應該不是智利最大的工作缺-礦業吧?但其他的工作卻又想不到有哪個是值得他離鄉背井,有願意優先錄取外國人的。或許他曾經邂逅了一位智利女孩,因此飛過三分之一個地球來和她相會。但他的情人呢?怎麼沒有陪著他一起等待?

反觀後面,一對情侶依偎在一起,男生隻手環住女孩的腰,女孩的手上拿著一本影印的英文小說(影印書籍在智利很常見,因為他們書籍實在是太貴了!),趁著轉彎的時候瞥了幾眼,是個偵探小說,關於一齣神秘的謀殺案。突然間,女孩指著一個段落問男孩說:他在說什麼?男孩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女孩便用溫柔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解釋給他聽。啊!那他們又是為什麼會在這排隊的人群之中呢?

半個隊伍後面是個矮小的多明尼加老太太,花白的長髮及肩,鼻頭上掛著玻璃磨成的老花眼鏡,被歲月蝕刻出痕跡的手掛著貝殻手鍊,緊握住那黑底膠皮的護照和移民局文件。緊張地貼着前方排隊的人群,似乎一不留神就會落單似的。都這把年紀了,卻不是在家裡享清福(雖然南美洲的文化普遍戀家,但似乎沒有要"孝順"父母這種傳統XD),而是一個人離鄉背井,到幾百公里之外的大城市討生活。

細數人群手中的護照,發現聖地牙哥果然是個發展中的大城市,工作機會多(薪水也高),所以外來的勞動力也多。紅色的秘魯護照和黑色的多明尼加護照為大宗;哥倫比亞,阿根廷也為數不少;另外同在南美洲的委內瑞拉,厄瓜多,巴拉圭,烏拉圭,波利維亞,也在聖地牙哥的外來移工中佔有一席之地(不過總共可能有一百席吧,哈哈!)。秘魯人的勢力龐大可以從市場中一定會有秘魯攤位窺見一番,而整個聖地牙哥也有許多據說比較和台灣人口味的秘魯餐館。秘魯護照似乎有兩個版本:一個寫著Republica del Peru,另外一個則寫著Comunidad Andina Republica del Peru,這兩者有什麼不同卻是偷瞧了半天還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有了腦內小劇場的陪伴,等待的時光也就沒有那麼令人不耐了。看來我已經從台北那緊湊的生活步調中,慢慢轉移到悠閒的南美步調了。